吴江冬至有什么风俗 吴江有哪些习俗
冬至前夜的吴江老街- 空气里飘着冬酿酒甜丝丝的香气.街角的老铺子门口排起长队。大家提着自带的瓶子等着“拷酒”;竹匾里刚出笼的冬至团子冒着热气。白胖胖的身子点上朱砂似的红点,像极了年画里的胖娃娃。巷子深处 家家厨房透出暖光,灶上炖着酱方肉,锅里煮着馄饨,香味混在一起 勾得路过的人忍不住放慢脚步。
这一刻的吴江 比过年还热闹几分。
老大家总念叨:“冬至大如年”;这话在吴江可不是随便说说。
明朝《嘉靖吴江县志》白纸黑字记着呢:“冬至谓之亚岁,邑人最重是节。
”官府放假、店铺歇业整整三天就为了让大家伙儿安心过节。
冬至前一晚的“冬至夜”最是隆重 -漫漫长夜里;家家户户灯火通明。祭祀的烛光映着团聚的笑脸;老话里那句“有钱吃一夜。没钱冻(睡)一夜”,说的就是这份看中。
吴江冬至的古老传承,冬至在吴江~头等大事是祭祖- 本的话叫“过节”或“过祀节”。这可不是轻松摆个香炉磕个头,讲究的人家得正儿八经端出“四大件”:整只油亮亮的酱鸭、肥腴的蹄髈、金黄的整鸡、还有一条完完整整的大鱼,规规矩矩码在八仙桌上。
桌子三面摆齐酒盅筷子,当家的男人领着男孩子们筛酒- 一遍又一遍~嘴里还得恭敬的念着:“上代头(祖先们),吃点喝点哦!
这仪式里头门道不少;老辈人讲,女人这时候得避着点,不一样是碰上不一样是日子;连折锡箔元宝都不让沾手。孩子们结果却能帮忙倒酒;一人轮一次、筛酒时小心翼翼的样子- 像捧着啥宝贝.酒过三巡~白米饭的热气散尽了。才把金灿灿的纸钱放进火盆。火苗蹿得高不高、纸灰飞得远不远。老大家都看在眼里-那是祖宗有没有“吃得满意”的信号.等最终一点火星熄灭~红烛一吹 全家人才松口气~把供桌上的菜热一热;围坐开吃,这叫“沾祖宗的光”!
舌尖上的冬至记忆~吴江人的冬至;是吃出来的.最打眼的当属冬至团子,老铺子天不亮就忙开了。
水磨糯米粉揉得透亮,甜馅是赤豆沙掺了桂花蜜 -一口下去甜香满口;咸口的更实在、萝卜丝拌着肉末,裹进软糯的皮子里。
讲究些的还做“刺毛团子”-团子外头滚层糯米,蒸完像炸了毛的小刺猬,可爱又讨喜!
刚出笼的团子要点红,圆滚滚的身子顶个红点,喜气洋洋的 -祭祖、送人都体面。
冬酿酒是这天的灵魂。糯米酿的甜酒;加了桂花- 金澄澄的透着清香!
冬至前街坊邻居提着瓶瓶罐罐去“拷酒”的场景、成了吴江一景。饭桌上抿一口 -清甜微醺,寒夜都暖了几分。其深层原因是什么?
老话讲“冬至进补,春天打虎”;酱方肉应景登场-四四方方一块五花肉。酱汁熬得浓稠发亮,皮q肉烂- 肥而不腻!再配上碗馄饨~皮子滑溜。馅儿鲜嫩、老大家说这是“吃掉混沌 迎来清平”。
一桌子还有热腾腾的羊糕、赤豆糯米饭,吃得人浑身舒坦.
老习俗里的生活智慧,除了吃和祭,吴江人还不大消磨长冬的巧思。严格来说 - “九九消寒图”最见心思:一张红纸上勾九个大字-“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” -都字正好九笔。
冬至这天起,每天按顺序填一笔,颜色还得看老天爷脸色-晴天描红。阴天涂蓝- 下雨填绿,刮风上黄。落雪就留白!八十一笔填完;春天也就到了!
这法子既数着日子;又记了天气,农事参考都在里头!
老辈还传下不少天气谚语:“晴过冬至邋遢年邋遢冬至晴过年”。说是冬至天晴,春节就得下雨;冬至若下雨。过年到头来可是放晴。还有“头九暖,九九寒”、头九天暖和 -后面整个冬天就冷得够呛.如今虽有了天气预报,但老话里那份对自然的观察 -听着依然有味道!
现代街巷里的冬至温情,老规矩没丢、新过法也热闹。同里镇的社区里- 冬至成了“暖老日”。左邻右舍的老大家聚在活动中心~一边唠家常- 一边麻利的包馄饨。王阿姨笑着说:“儿女忙;有老街坊一起忙活- 这节才不冷清!
” 社区干部们也没闲着,提着一盒盒刚包好的馄饨,挨家挨户给独居老人送去。张奶奶捧着热馄饨直抹泪:“难为你们惦记,这夜不孤单了。”
江陵街道更热闹,几个社区凑一块儿办活动。江兴社区里巧手主妇们忙着“巧手包团子”,跟面、剁馅、包团子,手上不停- 笑声一直;山湖社区则飘起饺子香 阿姨们手下变出金鱼形、钱包形的花式饺子。
淞南社区请来戏曲班子、吴侬软语唱着《何文秀》;新港社区带着大家钩毛线鞋;一针一线密密织,说是“冬至纳鞋 -步步安康”.老传统就这么在新日子里活色生香。
千年习俗的生命密码~吴江人把冬至过得比年还大,根子深着呢。周朝那会儿,冬至就是正儿八经的“新年”。
周历以冬至所在的十一月为岁首,百官放假;商旅歇业~全天下一起“守岁”。后来历法虽改。但“过年”的底子留在了吴江。唐朝人管冬至前夜叫“除夜”。与如今的大年三十一个意思;陆游在笔记里还专门提过这茬。
老话里藏着线索:“冬肥年瘦生分别;尚袭姬家建子春”-这“姬家”说的就是周朝。学者推测 或许是三千年前泰伯奔吴时把周朝的冬至年俗带到了江南。
明代的《清嘉录》写得明白:苏州人过冬至~女儿要回婆家,要挂祖先画像,亲朋互赠“冬至盘”- 简直和过年一模一样。
祭祖的团子更是古意盎然清代记载分两种:有馅大个的“粉团”祭祖先,无馅小粒的“粉圆”敬神灵。小小一团糯米,裹着千年的念想。
如今走在吴江冬夜,老铺子的蒸汽混着冬酿酒香,社区中心的笑语伴着戏曲丝弦,坟前新压的纸钱被风吹得簌簌响!
年轻人可能说不清“姬家建子春”的典故 但端起冬酿酒时自然懂得团圆的分量;孩子跟着着大人填“消寒图”的笔画,不知不觉就记住了季节流转的韵律。这些习俗像一根看不见的线 -串起了祠堂供桌的热闹、市井街巷的烟火;还有家家户户灶台上的暖意。
它们让钢筋水泥的城市有了温度,让漂泊在外的人心里存着个归处-毕竟在吴江、再冷的冬天终归有一盏为你亮着的冬至灯火。